【盾冬】第三类报告（连载52）—禁欲年下攻与胡子拉碴糙汉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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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：
“恕我直言，你们先是绑架了我的伴侣，在他非自愿的状态下给他注射了血清，然后又虐待了我们的两个孩子，最后，你们的人持枪闯入我的家里，当着孩子和大人的面，开枪射伤了我的父亲。如果我没记错，这些都是你们干的？”Steve在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，终于开口。他全身上下散发着领地被人侵犯的愤怒，皮肤烫得快要烧起来，犹如火焰焚烧。
Barnes破例站在了Steve的身后，他坚信自己有独战一场的行动力，但他更相信Steve的判断力。两片干裂的唇紧紧抿着，每咽下一次唾液，滑动一次喉结，五脏六腑的不安就从胃部开始折磨着他的心。他甚至不想去报仇，不想将曾经恨之入骨的敌人手刃撕碎。他相信Steve和自己一样备受煎熬，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注射了500ml碘液，疼得抽搐。
他只想要孩子，要他可爱又捣蛋的Kobic，要他还来不及睁眼看看世界的小虎崽。
“可以这么说，如果你执意坚持的话。”Naireth局长第二次把雪茄送到了嘴边，一大团惹人厌烦的烟雾从他嘴里冒了出来，“Steve，听着，你是个好下属，我们现在可以谈谈。”
“谈谈？和我谈谈？”Steve的语气变得越缓慢越平稳，反而叫Barnes越觉出他的状况正在失控的边缘，“你们利用我，在我连续上交一年第三类报告之后，现在还想和我谈谈？要脸吗？”
“不只是Barnes，Steve，不止是他。你永远是这幅样子，坚守着自己毫无意义的信仰支柱，却看不清事态发展的局面。历史的车轮从不会为某一个人停下，而你与我们作对，势必要比车轮碾碎。”Pierce从台阶上走下来，颇为正式地冲Steve直面说道。他们的眼睛互盯着对方的双眼，仿佛在这处密封性绝佳的困兽笼中无声开战。
Pierce是一头狼，Steve已经握紧了拳头，他还不想被啃到手足分家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Steve皱起了鼻梁，表情瞬间凝固在咆哮前。无数次经验教训告诉他接下来的真相可能会让他彻底发狂。
Pierce倒退了几步，眼神流露出伪善的悲伤，但显然他并不在意被人戳穿，更不在意从残害别人的意志中获得快感：“你以为第三类报告的监视对象只有Barnes和你们的孩子？错了，大错特错，除了他们，还有你自己。我们监视你最少也有四五年了，特别是你注射血清之后。”
果然，这个消息太过震惊，Steve有几秒钟完全忘记了呼吸的节奏，如同一只恶爪从他肋下的疤痕处伸入腹腔，攥住了他的心脏，再残忍地将它扯了出来。
“监视我？”Steve强忍住这股来自于心理上的疼痛，有种近乎反胃的欲望，“所以，这发生的一切都在你们一手安排下，对吗？你们监视我是为了得到什么？”
“你的态度，这至关重要。”局长在灯光下发出含混不清的笑声，格外讽刺，“试验的目的在于注射血清后的实验体能否正常运作他的身体机能，但如果将兽化人的兽态强行剥离，实验体也许会做出自残的行为。毕竟，你们的基因里被烙下了动物本能，当你们想兽化时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，这几乎是噩梦，百分之一百残忍。但唯独你，Steve，你是万里挑一绝无仅有的，愿意主动、永久性地放弃这部分生命，我们有必要严密监视你的动机。”
竖瞳在Steve的眼睛里不断收缩，扩散，收缩，扩散。这一刻他和Barnes同样站在了受害者的一队，他的理想，他的信仰，他的坚持，在罪恶的计划面前不堪一击。而Barnes在他身后的喘息声就是救命的魔咒，沉重的呼吸此起彼伏。地板上，他们的影子和他们的身体一样，相互呢依。
“够了！”Barnes制止他继续说下去。夺走他们的孩子还不够，还要一点点摧毁Steve从内到外的心理堡垒，他看不下去了，他不允许这种事在他面前发生！
“你们究竟想要什么？告诉我。”充斥了红血丝的眼睛在飞快地变换目标，从Naireth局长到Pierce，再到周围这一圈随时准备开枪射击的人。Steve正快速重建起心中的新堡垒，但有一点他们说对了，动物性的本能开始焦躁不安，像回声一样自我攻击着他的大脑。
他想兽化，他想要兽化然后亲手拆毁眼前虚伪的一切！他想念锋利的钩爪，强健有力的四肢以及对血和内脏的疯狂！
铁架上的两个男人相识一笑，这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有取笑也有祝贺成功的成分。最后Pierce把手搭在伸出来的金属架上，银灰色的头发时刻提醒着Steve，这是一头狡猾且凶狠的头狼。
“加入我们，成为我们的一员。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，身体也完全适应了C血清的副作用，你是完美的了。如果你想要当个完整的人类，我们的力量可以祝你梦想成真。”Pierce补充道：“血清部门想要重新回归社会，回到公民面前取得信任，我们需要足够有说服力的发言人。用你的喉舌，替我们说话。”
“让我来做你们邪恶计划的发言人？用我的喉舌替你们说话？”Steve的愤怒在血液中以二百迈每秒钟的速度冲刺，从心脏到全身，最后冲到他那双血管明显的手。他的手还在保护着Barnes的身体，从得知自己呈上的报告书就是这个人的监视信那一秒开始。
“你注射过血清，血清改变了你的生活，让你的人生更美好更完美了。那年你在新闻记者面前的说辞很不错，为声名狼藉的血清实验投了重要的一票。你知道，公民有时候并不需要真相，他们需要的是引导舆论的领航人，只要这个领航人足够正义，让他们相信自己也能得到同样的公正。你可以重新回第三局工作，和你身后那位关系不浅的搭档一起回去。”
“那我们的孩子呢？”Steve像听了个超级恶心的玩笑，默默观察着四周的一切，空气中隐隐散发着苦味的是雾化的神经毒素，他可以完全免疫，可Barnes呢？Barnes还能坚持多久？孩子们呢？他昨天下午才给Kobic洗了个公主级别的浴疗，他的儿子还没享受过真正玩水的乐趣。
“他们，不能算是你们的孩子。你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出生，实验体的诞生不用任何人负责任。他们很好，会永远很好，安全，健康，每一天都会有无数人围着他们转，每一天都是如此，不必担心。”
Pierce说话的时候，Steve的舌尖开始控制不住地摩擦犬牙锋利的锐角，蓝色的竖瞳如同凝固在说话之人的表情上。这是他从小的习惯，兽化前的习惯性小动作，但无论再怎样努力都是徒劳。Barnes说得不错，他背叛了自己的身体，背叛了自己的生命本能，还背叛了自己的同类。
白森森的吸顶灯从正面直射，令Steve的竖瞳几乎闭成了一条弧形的线状。而Barnes的瞳孔则茫然得扩散着。与猫科兽化人的绝顶视力不同，熊的视力非常非常的弱，这令熊科兽化人的目力同样不怎么好。
但这足够了，足够自己兽化，然后撕碎四周每一个人。Barnes眨着眼睛思索，手指摸索着Steve的手背。像是种无声的信号——让我来，我还可以兽化，别忘了我是熊。你曾经最最恐惧的成年熊。
只要来得及兽化，哪怕被射中几枪都可以挺过去。如果那几枪都没有击中要害部位的话。
“你妈妈没教过你，如果要和人谈条件那最起码态度要放低一些？”Steve的金发被汗水打湿，凌乱不堪，与曾经一丝不苟的固定发型有着天差地别。Barnes从没见过他这副懒散并充满攻击性的叛逆样子，甚至在那双湛蓝蓝的眼珠里看到了某种恶劣的成分。
也许他早就该看清，Steve才不会听他的劝告，他要和他们来硬的了。这一刻Barnes的心情比死海里的微生物还要绝望。他的眼睛开始感到了干涩，五分钟前还不曾出现。干涩的灼热感开始痛烧他眼里的水分，很快，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就连睁开一下都会力不从心。
“把孩子们交出来，我这人耐心有限。”Steve清晰地感觉到Barnes的身体正在快速消耗着能量，最终会被神经毒素抽丝剥茧地卸掉行动力，他的眼圈会发出青黑色仿佛几百天没睡过一个小时，他的皮肤会因为缺水而干裂，他的喉咙将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耶稣的旨意总是难以猜测，他曾向往成为人类的一员，却无意中成了禽兽的帮凶。而别有用心的人类，才是这世界上最低级的邪恶动物。
雪茄令Naireth局长的嗓音变得低沉且沙哑，他与Pierce相视一笑，闭了闭眼：“抓他们上来。”
“等等！你们还想不想要这个……”相互对峙的场景戛然而止，Steve从Barnes手里抽出一样东西，那它出现在Pierce和局长的余光中时足以刺痛始作俑者的眼，“你们还想要回R血清的话，就别乱动，我说过我这人耐心有限。顺便给你们一个警员守则，如果它真的那么宝贵就不应该放在实验室里，而是随身携带。”
Pierce是怔愣之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，他用狼吼的姿势朝天花板发出近乎撕裂般的声音，紧接着从足有四米高的复式钢板上跳了下来。
“你不会想知道威胁我的下场，Steve……”试探性地靠近，犬牙探出嘴唇，像两把尖刀。
“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，你这老混球。你们先是绑架了我的小熊宝贝，然后虐待了我的两个孩子，最后打伤了我的父亲，还敢和我谈谈？自由女神像还是帝国大厦给你的勇气？”脸上的笑意消失了，Steve的怒火从牙缝儿中流露出来，“别忘了我也签过注射协议，C血清和R血清同样只有三支。其中三支C血清全部注射给我，只有一支R血清扎在了Barnes的身上。原本你们的计划是什么？三支都打给他吗？可他的状况让你们害怕了，犹豫了，生怕弄死这个宝贵的实验体，为什么？为什么？我猜是因为你们手中的血清无法复制，也许它们的发明者被你们弄死了。”
局长则比Pierce冷静得多，但看起来像个虚张声势的示威者。“Steve，不要激怒他，我保证你和Barnes可以活着离开。”
“活着离开？从我立誓为美利坚的公义而战那天起就早有殉职的准备。”两支仅剩的血清在针管中呈现出冰河蓝一样的深邃颜色，美丽而更显得不堪一击。Steve把它们放在指尖转动着，如同他高超的转笔技巧，将它们夹在指腹间甩出去再收回来，从食指到无名指。
Barnes眉头轻颤，呼吸系统初显不适，深棕色的发梢也随之轻颤。“按照他说的做，把孩子给我。两支血清换两个孩子，否则我和Steve就算死在这里，你们也休想再得到一滴宝贵的血清。局长，你该记得第三局的入职宣言，Steve和我说到做到。”
“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立即开枪杀了我，但我保证，在我心脏停止跳动的前一秒，针管会被Barnes捏得粉碎。”Steve不假思索地接话，同时给Barnes送去温暖的笑容，“你会吗？”
Barnes朝他挪动着脚步，皱起了眉头，没有立即说话。他会吗？他一定不会，他不会叫Steve在自己面前停止心跳。
如果Steve挡在自己面前倒下了，那他倒是会让这一屋的人变成冰冷的尸体。
“按照他说的做。”Barnes思考了一瞬，开口，“否则你们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大约过了十五分钟，Steve终于听到了走廊尽头的啼哭声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与Barnes互相对视。Barnes最初还露出一丝不解，可很快他便理解了Steve表情中蕴含的深意。
那是婴儿的啼哭声！
Barnes心中起了微妙的预感，也许是出于恐惧或是身体积攒了足够的能量，他的宝贝女儿，他的Kobic，他的公主，褪去一身雪白的茸毛，从白灵熊变成了婴儿。当那三个身穿橘黄色隔离服的人走到面前时，在这一刻，Barnes动了动嘴唇，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。
感谢上帝。一句短短的话匆匆说完便再无后续，恐怕只有Steve听清楚了。接着Barnes几乎用抢的方式和速度将裹在除菌布里的Kobic和小虎崽夺了回来，兽类的凶猛和人类的亲情同时聚集在他有力的手臂上。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变得急促不安，也许毒素正在他的血液里起作用，可他更相信这是第一次看见女儿样子的幸福。只是如果身边没有几十支枪，那他会更加感谢上帝。
“他们还好吗？”Steve无法忽视Barnes怀里的婴儿，一边举着两支血清一边问，他没法忽视他们。他的思绪和Barnes同样混乱，但这不妨碍他们眼中流露同样的喜悦。Kobic所带来的冲击不亚于一颗陨石击穿了地心。
Barnes没来得及回答，低下头，亲吻了女儿雪白色的眼睫毛。白色的，不管是睫毛还是短短的头发，还是晃动着表达不满的小拳。R血清带来的副作用破坏了宝贝女儿的基因，当她兽化时，这种基因缺陷被完美隐藏了起来。可当她积攒了全部体力，用惊人的勇气变回婴儿之后则露出了真相。
“他们很好，一个在昏睡……Kobic的身上没有针孔。”Barnes用手指检查着怀里的宝宝，同时深吸了一口气，如释重负。这是他最担心的，血清部门的人会用无数针剂来控制Kobic毫无规律的兽化。他又吻了她一下，恋恋不舍地将眼睛从她脸上移开。
“Kobic她……她也许患有白化病。”Barnes用了也许这个词，给自己女儿宣判病情的滋味让他忐忑不安。Kobic静静不动地躺在他的怀里，从啼哭不止变得好乖好乖。两个父亲的气味令她觉得心安，有效安抚了同样视力较弱的小熊。她抽动着肉粉色的小鼻子嗅着两个父亲的味道，甜甜的嘴角开始上扬。
汗水顺着Barnes的鼻梁落在了她的额头上，一只稚嫩小手伸过来，够住了他冒出闷青胡渣的下巴。Barnes的心跳已经快到呼吸有些吃力了，他坚信这是女儿送来的安慰，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两个孩子对Pierce的重要性。
因为Kobic没有兽化人的脆弱期。任何疼痛、不安、消极的现状通通没有。她像一块小甜饼，躺在父亲的臂弯中呀呀直笑，看不出和普通的11个月大婴儿有什么不一样。除了她格外惨白的肤色。
“我们能照顾好她，现在咱们该走了。”维持着举枪的姿势，Steve简短地说。很显然Pierce并不会放他们离开，他气得眼睛都开始发红。
“我要确保大人和孩子退到足够安全的地方再把血清交出来，如果这期间出了什么问题，我照样会把针管捏碎。”Steve灵活地将身体转向了后方，贴着Barnes的身体往出口退行。果不其然，持枪的人从钢板上整齐划一地一跃而下，试图缩小这个包围圈。
“别动，停在原地，直到我们跑出足够远。”Steve不悦地皱起眉头，捏住拳头，“想打架我奉陪，我不介意和你们硬碰硬。”
“放他们走。”局长的声音打破了不详的静谧，但让Steve感觉到了手枪拉开保险栓的那种危险。这时Naireth已经收起了脸上独有的笑，眼中的那股自信却令人不寒而栗。他的命令下达之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，当Steve继续退行之后，他转身看向了所有人：“跟在他们后头，除了Steve，其他人坚持不了多久。”
（明晚九点，不见不散！我才不会说是因为没写好，正在改来改去呢……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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